半桶水的Product Designer | 微博:Rabi_今天還想吸勇

[維勇]偶爾聽到了奇怪的曲子也不要驚慌也許是上天在給你準備一個大驚喜

指揮家維克托x小提琴手勇利AU,正常的時間線裡面他們已經結婚了~
美奈子是小提琴老師,切爾斯蒂諾也是小提琴老師、同時是弦樂系的主任!
披集是吹長笛的,光虹和leo是學弟,分別是低音提琴和黑管的…雖然好像沒有提到這件事情…但設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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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抱著自己剛保養好的小提從琴行回到家,屋裏沒開燈,他看到自己的丈夫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臉上蓋著最近在排練的莫札特39號交響的總譜睡得很死,有些心疼地給對方把已經滑到肚子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又小心翼翼地想要把譜子從對方臉上拿下來。可是就在他快要完全把譜子掀起來的時候,俄羅斯人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咿!」勇利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就躺一會兒…」俄羅斯人啞著嗓子開口,順勢拉下勇利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下。黑髮青年有些無奈地俯身在對方臉頰上親了一下「要休息就好好休息嘛。」勇利總是很心疼維克托,因為每一次演出他都會把自己逼得很死,用「絲毫不費勁就可以達成別人無法企及的成就」來形容自己的丈夫實在是太不公平了。雖然維克托是天才,可他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天才,才不是大家想像的那樣輕鬆,勇利有些不服氣地想。

關於維克托的採訪報導中其實並沒有人刻意減少努力這方面的描述,可是大眾總是會選擇性地忽視掉,而把他所有的成功都歸功於天份。勇利思考了一下,自己之所以會被這個人牢牢吸引、最後走到了現在,大概也是因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喜歡他身上這種特質了吧。

勇利會開始拉小提琴完全是一個意外。只是因為勇利小時候在家裡沒人照顧,父母便把他送到了美奈子那裡拜託她在溫泉旺季看著勇利。美奈子出於閒著反正也沒事、那就教這個小豆丁拉一下琴吧的初衷,從自己上班的音樂教室借了一把兒童琴給勇利,沒想到勇利在這方面意外地有天份,很快地就達到了能考級的水平、開始能參加比賽、能贏下很多國內同組別的比賽,勇利回想起來這些事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感覺像是,自己就是注定要拉琴的。

看到維克托也完全是一個意外。那天勇利從家裡去琴房,正好看到琴房的電視裡在轉播那一屆勃拉姆斯鋼琴賽的現場,那個時候剛好是維克托上場。勇利還特別記得那套領口的翻花有些特別、仔細看能看到西裝上有深灰色的紋理的衣服,還有維克托那一頭堪稱華美的長髮隨著彈琴時身體擺動而滑過鏡頭的弧度。維克托當時彈的是拉二,那個狀態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參加比賽,絲毫沒有緊張感,跟樂團配合得很到位,特別是第三章鋼琴結尾引出高潮的那一段,維克托的表情完全就是在享受這首曲子,最後出來的效果就像是這根本不是一場比賽、而是維克多·尼基福洛夫一個人的演奏會。勇利完全被這樣的表演吸進去了,他記住了那個享受曲子的微笑、記住了那頭掃在他心尖上的銀髮、記住了那種能打動人心的感覺。他開始很認真地關注維克托,收集所有他的消息,了解得越多就越憧憬他。勇利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和維克托同台合奏,就算只有一次也好,讓他能離這個神明近那麼一點點。

一年以後維克托不負眾望地進了柯蒂斯,可是再過了一年,這個被音樂界當作下一位能跨越時代的鋼琴演奏家來培養的俄羅斯人卻毅然決然地轉了專業,沒有任何理由地跳到了指揮系重新開始學習。勇利當時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上捧著維克托灌錄的唯一一張德彪西,腦子一片空白。他以為還可以聽到從他的神明大人指尖流出無數曲子,他以為他的神明大人可以在前面等一等他。從那天開始勇利的練琴時間成倍增長,即便沒有在拉琴的時候也在讀譜。他想抓緊時間早一點趕上維克托,至少,至少可以拽住一點點對方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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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當時為什麼忽然轉去做指揮了?」勇利一邊煮著湯一邊問已經清醒過來、膩在自己身上的維克托。俄羅斯人的手不老實地在對方身上游移「嗯~?勇利當時不知道原因還是那麼堅持當我的粉絲?」「……我就是喜歡你行了吧…無論你是指揮還是木管還是圓號甚至是花滑選手我也喜歡,反正你就是想聽我這麼說嘛!」勇利有些自暴自棄地說著,還掐了對方的手臂一下。維克托樂不可支地把臉埋在對方肩頭「所以我最愛勇利了~」然後又側過頭思考了一下「唔,硬要說的話…是感覺到了一點局限性,所以想從另一個角度來理解古典樂啦~」「後來忽然跳槽也是這個原因?」勇利偏頭有些好奇地問。維克托眯起了眼睛想了想「稍微有一點吧,但更主要的是現在的樂團相比之前的更擅長巴洛克和古典主義嘛…所以就想過來這邊找自己想要的音樂。」

當時維克托轉到指揮系以後,同樣靠著自己對譜子強大的理解能力成為了那一屆中最優秀的學生。可惜等到勇利贏下國內無數比賽、國際上的比賽也能取得相當不錯的名次、同樣拿到柯蒂斯的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年,維克托正好畢業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音樂界有小道消息說維克托決定加入已經空缺指揮兩年的芝加哥交響樂團,雖然暫時只是客座、不知道會待多久,但勇利總覺得只要在同一個國家,自己就離男神終於近了一點點。

在校的那幾年,每一次只要有樂團的演出他都會努力攢錢從費城飛過去芝加哥、買儘量靠前的座位看。幸好廉價航空比較便宜,機票錢總能從生活費裡面擠出來,所以只要努力打工賺演出的票錢就行了。跟他一個宿舍的披集每每看到勇利早出晚歸就知道,最近芝加哥樂團肯定又有公演了。泰國小伙無比慶幸交響樂團無法做到一週一場新公演,否則他真的很擔心他的室友會因為打工過勞死。為了賺錢勇利曾經在明亮的咖啡廳或者昏暗的酒吧裡拉過各種各樣的曲子,看過各種各樣的場景,這些經歷慢慢也成了填進他琴聲裡的情感,可是僅僅這些還遠遠不夠。切爾斯蒂諾曾經特別無奈又惋惜地跟勇利說過「你的技術已經很優秀了,但是曲子裡面除了技術以外還應該有更充沛的情感,你的那些情感…並不是你自己的,那都是別人。」說完義大利人又嘆了口氣「別把自己逼太緊了,你也許應該談一場戀愛放鬆一下、體驗一下,勇利。沒有感情是成不了最頂尖的演奏家的。」

其實放寬標準說的話,勇利也不能算是不會表達感情,他碰到自己可以帶入感情的曲子時能發揮的得很好,但是他可以帶入個人感情的曲子實在是少之又少,再加上切爾斯蒂諾一直是在以「最優秀」的標準來要求他,所以勇利基本上成了他導師口中一個技術特別好、感情表達永遠不到位的學生。

這個問題一直沒解決,勇利也沒能真的談一場戀愛,晃眼就到了畢業季。那時候勇利投了好幾個管弦樂團,因為本身的水平足夠優秀,所以也都如願以償地拿到了錄取信。最讓勇利開心的就是,當時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投的芝加哥樂團也給他發了錄取信。接到郵件的那天下午,他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反覆揉了好幾次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好幾十次確認過之後,他斟酌著字詞非常小心又迅速地回了一封郵件表示自己十分願意接受、能成為樂團的一員是自己莫大的榮幸。一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和維克托共事,黑髮青年內心那些興奮的小氣泡就源源不斷地冒了上來,開心得連著失眠了三天,翻身的頻率高得能把睡在對面床的披集從睡夢中吵醒。他很期待自己能站在他的神明大人面前,親口跟維克托說「我看著你好多年了,是因為你我才來到了這裡,是因為你,我才是現在的我」。但是到了第四天勇利沒有再失眠不是因為他終於冷靜下來,而是因為那條鋪天蓋地的新聞——維克托拒絕了芝加哥樂團長期合作的邀請,忽然選擇跳槽去巴伐利亞廣播樂團當常任指揮。也就是說,勇利再一次跟他的神明大人擦肩而過了。

這直接導致了勇利根本無法好好投入到畢業演出的練習中。切爾斯蒂諾自己也數不清處他今天已經打斷勇利的練習多少次了,他看著自己愛徒的表情一臉陰沈,也說不出嚴厲的話語「勇利,你現在的狀態能把幽默曲拉成安魂曲。你知道的,恰空不應該是這個感覺,它是舞曲…」「抱歉,ciao ciao…」勇利知道自己不應該被情緒影響成這樣,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給自己的導師添麻煩了也覺得很內疚,但他也不知道除了道歉自己還能幹什麼。切爾斯蒂諾想了想,有些猶豫地說「聽著孩子,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所以一直沒有說。雖然每一年學校的畢業演出都會給維克托·尼基福洛夫發邀請函,但是他經常很忙所以沒有時間回來,不過今年維克托給學校答覆說他會過來看,所以你那天的演出他能看到,你明白嗎?但是現在這不該是你的水平,你應該是更好的樣子。」勇利有些呆滯地看著切爾斯蒂諾,似乎沒太能消化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義大利人拍了拍自己學生的肩膀,讓對方好好回去休息一下以後就離開了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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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和維克托吃過晚飯、收拾完餐具以後,勇利靠在沙發腳上刷著社交網絡、維克托靠在勇利胸前依舊在看著譜子。忽然勇利的手機震了一下,顯示了一條來自切爾斯蒂諾的影片。點開影片,裡面是今年剛入學的尤里拉的恰空舞曲。勇利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切爾斯蒂諾幾個臉紅的表情。

「Wow~這是尤里奧拉的嗎~進步很大啊~」維克托撇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評價了一句,忽然又想想起來什麼說著「說起來親愛的,你那次的恰空簡直就是戀人死了、你也跟著戀人一起死了一樣。」俄羅斯人抬頭又補了一句「而且死相還特別絕望。我從來沒有聽過那麼絕望的恰空,那明明是一首舞曲?」「維恰,你要是再不停止你這種使我難堪的行為,我就要讓你今晚跟馬卡欽睡了。」勇利紅著臉一本正經地威脅著自己的丈夫。「好嘛好嘛,我錯了~」維克托馬上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臉,使勁往對方懷裡鑽。

勇利畢業演出曲子選的是巴赫的無伴奏,他的弓法既乾淨又靈動,本人的氣質又內斂禁慾,實在很適合這個系列的曲子。但是當時那個從歡天喜地地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和男神在同一個樂團了掉到男神臨時決定跳槽、自己又離對方更遠了的狀態,勇利根本就無法全身心放到演奏上面。演出那天,勇利發誓他已經非常努力地調整自己的狀態了,可是當他走上台,鞠躬,眼睛看到位置幾乎是正對著舞台的維克托,心裏的難過就抑制不住地奔流而出。對方特別好認,銀白色的短髮還是那麼乾淨順滑,勇利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對方的位置。對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眼睛離開了節目單、抬起了頭,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還衝自己眨了一下眼。勇利頓時覺得全身的血都湧到了頭上,臉上感覺都要燒起來了。

勇利事後回想起來,那場演出自己基本上就是放空的狀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拉了些什麼。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大概還是把僅有一次的、在神明大人面前表現的演出搞砸了。不知道自己怎麽走下舞台,不知道自己怎麽跟切爾斯蒂諾道歉,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宿舍,勇利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抱著琴盒坐在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不過第二天的banquet,勇利還是被切爾斯蒂諾以「參加的人都是你以後有可能合作的業界大佬,混個臉熟也是好事」為理由強行拉去參加了。那天晚上維克托能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一直釘在自己身上,等應付完各種場面社交,他仔細地回頭找了一圈目光的來源,發現是一個已經喝多了的亞裔青年。維克托回想了一下,那好像就是昨天看演出之前,切爾斯蒂諾跟自己說的那個堪稱弦樂系今年最優秀的畢業生、粉自己粉了十年的學生,名字的發音還和自己同樣拉小提琴的表弟一樣都是Yuri,當然那首糟糕透頂的恰空和這樣高評價之間形成的反差也是維克托記住對方的理由之一。

他滿懷興趣、謹慎地湊到對方面前,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打招呼,對方就先一步執起來自己的手,眼淚汪汪地問自己是不是真的維克托·尼基福洛夫,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後那雙棕紅色的眼眸帶上了委屈和絲毫不加掩飾的崇拜,嘴裡不斷細數著從小到大、有一些連他自己都已經想不起來的獎項、細數著他是多一發不可收拾地陷入了自己的演奏當中、細數著自己從鋼琴演奏轉為指揮的每一場他看過的演出、細數著自己怎麼樣給了他力量走到現在、細數著他有多崇拜自己,那種描述自己時的熱情奔放與之前在台上看到的樣子判若兩人。維克托甚至有一種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愛意的錯覺。他有很多粉絲,也曾經掉過很多粉絲。他還特別記得當時從鋼琴轉去指揮的時候,除了惋惜,更多的還有咒罵,罵他白白毀了大家的期待,卻鮮有人問他為什麼會做那樣的決定。他第一次有這樣從頭追到尾的粉絲、第一次有這樣比他自己還了解自己的粉絲、第一次有這樣真的不顧一切追上來、一追就追了十年的粉絲,維克托有些過快的心跳告訴著他:這個人是特別的。末了,這個顯然已經神智不清的小可愛還撲到了自己懷裡,口齒不清地帶著一點希望還有一點乞求的語氣說「如果,是說如果以後可以的話,無論你是什麼身分,鋼琴家也好,指揮也好,只要是維克托就好,我們一起同台演出吧!」

有人在需要自己,維克托從未有過這樣清晰的感知。不是鋼琴天才維克托,不是指揮家維克托,面前這個人的所希望的就是需要自己而已。

後來banquet結束的時候,切爾斯蒂諾終於在維克托懷裡找到了他的寶貝學生,把人從維克托身上好不容易撕下來帶走的時候,黑髮小男生還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眼睛泛著淚花地說「我叫勝生勇利,約好了喔?」看得維克托心頭一顫。

第二天早上起來,勇利頭疼得不行,昨晚banquet的回憶也僅止於看到維克托在跟以前指揮系的老師閒聊,後面就直接斷片了,連怎麼回的宿舍都沒有印象。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都沒有換,決定忍著頭疼先去把身上這黏糊糊又喪氣的感覺洗掉。不就是又錯過了男神、難得參加同一場banquet還是一句話沒說上嗎,只要自己還在古典音樂界努力就總會有能同台的一天,三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打死勇利他也想不到,用不了三十年,三個小時以後他就會收到來自男神的、和他一起去德國的樂團的邀請。

勇利洗完澡以後感覺人清爽了不少,在冰箱上看到披集的便簽寫著蜂蜜水放在保鮮的那一層了、吃東西之前記得喝,心裏就感覺暖暖的,同時又遺憾著披集昨天因為要參加兩個學弟一起組織的社區公益樂團的演出而無法出席畢業演出。勇利記得那兩個學弟其中一個是個個子很小的中國人,但偏偏是拉低音提琴的,系裡合奏的時候他有見過那個學弟好幾次。小小的身板背著比自己還要高的琴,看起來特別可愛。但是每次合奏訓練結束以後,他都會見到另外一個管樂那邊的學弟過來接這個可愛的孩子。社區公益樂團好像就是那個管樂的學弟最早提出來要辦的。想起演出,勇利無可避免地回憶起昨天的遺憾。他決定在畢業之前再任性最後一次。

隨便往肚子裡填了點東西以後,勇利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抱著他入學的時候好不容易高價淘來、陪了他好幾年的斯特拉迪瓦里直奔昨天的演出廳。不出所料,演出廳一個人都沒有。勇利摸黑找到了電閘,啪一聲把舞臺的燈光打亮了。他習慣性地撥了一下弦確認音準,又往弓上抹了些松香,把肩托卡在琴上,象徵性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舞臺中間,朝著黑暗、空無一人的觀眾席鞠了一躬,熟練地把琴放在鎖骨上,微微低頭夾住了琴,架上弓。四季的冬章是勇利最喜歡的協奏曲之一,因為曲子那種溫柔又凜冽的感覺總讓他想起維克托。本來演出勇利想選的是這首,但是切爾斯蒂諾卻說希望他不要浪費這次可以獨奏的機會,所以勇利最後還是妥協了。勇利拉的主譜就像是一陣陣北風從他的弦上滑過,被風撲倒的窒息感迎面而來。到了第二章,那種坐在暖爐旁喝著熱飲、看著窗外慢慢積起厚厚的雪的滿足感又把人烤得暖洋洋的。最後的快板很愉悅,仿佛在不那麼凜冽的風聲中聽到了冰雪消融的聲音,就像是春天快要來了。勇利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懷著一種什麼心情在拉這首曲子,像是單純的喜歡,又像是告白。最後一個音落下,勇利如釋重負般地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也算是給自己的一個了結了。他輕鬆地再次朝著黑暗鞠躬,角落裡卻突兀地傳來了一陣掌聲。勇利被嚇了一跳,像披集的倉鼠被嚇到的時候那樣渾身抖了一下,猛地抬頭,下意識地就往舞臺後面靠,直到他看清了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那個人,那頭自己再熟悉不過的銀髮「維,維克托?!」

維克托覺得他真是意外地撿到了一個大寶貝。本來他今天只是想來找切爾斯蒂諾多瞭解一點那個叫勝生勇利的男孩子的事情,經過音樂廳的時候碰巧聽到了因為門沒有關緊兒漏出的一點琴音,聽音色有點像勇利那把斯氏琴。他躡手躡腳地溜進了演出廳,台上站著的果然是昨晚掛在自己身上不肯放手的小可愛,但是,又不完全是那麼回事。勇利既不是昨天演出上那個沒有進入狀態的緊張學生,也不是banquet上那個喝多了的小可愛,他是一個高傲的獨奏家,就像完全把自己融進了曲子裡,每一個情緒都很矛盾地既收斂又外放得恰到好處,就連眼神都好像帶著濃濃的霜雪,每一個音符的處理也都非常到位,滑音一點都不粘膩,乾淨利索完全不拖沓。但是在曲子裡面,維克托又感受到了對方對冬天的熱愛,或者說對這首曲子的愛,具體一點來說,他能看到人影,他甚至不可自控地有點嫉妒可以得到這樣純粹的愛的「那個人」。維克托終於明白為什麼勇利會得到那麼高的評價了,就技術上來說這孩子確實是已經無可挑剔,遇到合適的曲子感情也融入得非常好,至於切爾斯蒂諾說的唯一的弱點就是感情爆發力不足,果然是因為生活經歷太少了嗎?俄羅斯人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他很喜歡勇利的風格,勇利本人非常適合演奏巴洛克、古典主義的曲子,而且勇利也相當符合他對首席的要求,一個大膽瘋狂的想法躥入了他的腦中。

俄羅斯人順著舞臺旁的樓梯走了上去,緩緩走到了勇利面前,伸出手微笑著說「勇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巴伐利亞廣播樂團當我的首席?我可以當勇利繼續深造的私人老師喔~」說罷歪了歪頭。勇利一手提著琴一手抓著弓呆了半天,眼鏡快要滑到鼻尖了都沒有反應要推「等,不是,欸?!!!」

勝生勇利,男,23歲,被追了十年的男神邀請參加他所在的樂團。勇利覺得自己的腦子根本就無法運轉了。

見對方長久沒有反應,維克托假裝有些受傷的樣子「嗯~?勇利不願意嗎?」「不是、我,那個,」勇利緊張得都有些結巴了,好一會兒才順過來「可是,我已經答應了芝加哥樂團了…」維克托有些驚訝,隨後又很快反應過來「只答應了芝加哥樂團嗎?」勇利低頭扶了扶眼鏡,又點了一下頭,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維克托有些著急地追問「簽合同了嗎?」勇利抬起頭,搖了搖。俄羅斯人放下心來「只要沒簽合同,我就都能搞定喔!所以就看勇利願不願意咯?」說完還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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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看完了尤里的恰空,突如其來地想起了一個可能性「維恰你有沒有想過,當時我如果跟芝加哥那邊簽了合同,那會怎麼樣?」維克托倒是很鎮定「不會怎麼樣啊,沒簽當然是最好,萬一已經簽了那就費點勁辦正規手續把你借調過來吖~」說罷又偏頭在對方下巴上偷親了一下「這我怎麼能沒辦法呢?反正當時我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會把勇利要過來的~」「…當我沒問過。」

那時候維克托雷厲風行地幫勇利把入團手續、簽證全都搞定了,芝加哥樂團那邊的協商面談甚至都沒有讓勇利出面。最後簽證下來的時候,俄羅斯人還饒有興致地扣著勇利的護照意味深長地說「這樣勇利就是我的人咯?沒法反悔啦~」黑髮青年憋得滿臉通紅,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因為事情太倉促了,所以結果也不能算是完美。巴伐利亞樂團那邊雖然接受了維克托突如其來的要求,但是也提出了即便是維克托帶過去的人也要能經過一年的試用期才能轉為正式首席,不過這點小小的要求在維克托看來根本不成問題,他十分確信勇利是有足夠的水平可以勝任的,於是就爽快地答應了。

但是到了慕尼黑機場以後他們才發現,最重要的房子問題忘記解決了。勇利還來不及提出自己先住幾天賓館沒有問題的,維克托就先表示了歉意「這是我的問題呢…或者勇利就住我家吧?反正我租的房子也很大,已經做好隔音了,雖然琴房裡已經放了鋼琴,不過空間還是很大的,勇利想要練琴隨時都可以喔~嗯…房租的話,勇利就用家務活來抵怎麼樣?學費的話…就以後再說吧~啊,不過家裡還有一隻狗狗喔,不過勇利也早就應該知道了吧~」勇利用了一兩分鐘來消化對方話裡巨大的信息量,過了好久才顫巍巍地答了一句「好…打擾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雖然說是有私人教師的稱呼,可是維克托覺得自己在技術上根本沒有指導勇利的餘地,他的本意也是帶著勇利讀譜子、聽他練琴、告訴他每一首曲子的各個部分應該是什麼樣的感情,他主要是想要挖掘出能讓勇利有質變的那一種情感,那樣的勇利一定能給自己的樂團帶來不一樣的東西。

樂團的日常排練安排很緊湊,幸好團員性格都很不錯,所以勇利很快就適應了新環境。其中最熱情的是豎琴的薩拉和大提琴的米拉,薩拉和定音鼓的米凱萊又是兄妹。最開始薩拉好幾次一臉興奮和好奇地湊到勇利問他和維克托到底是什麼關係的時候,米凱萊總會一臉防備地盯著勇利。

一起生活的時間過得很快,維克托以前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讓另一個人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間。勇利是一個骨子裡很柔軟的人,雖然切實地存在於自己的的空間內,卻不會讓自己有不安全和被侵犯的感覺,維克托有著這樣清晰的認知。他縱容自己撒嬌任性,並沒有因為看到了真實的自己而離開。每次看勇利在廚房忙碌、空閒下來收拾家裡、陪馬卡欽玩,維克托才會深切地體會到原來這才是生活。他們兩個時不時還會在琴房即興來一段協奏,那種不需要用語言說明的默契讓維克托覺得心裡相當舒服安心。特別是偶爾排休,勇利會做自己家溫泉旅館最出名的豬排蓋飯,中午的陽光很好,豬排上淋的蛋汁金燦燦的,美食刺激著味蕾,眼前人溫婉的微笑刺激著心臟,他逐漸發現體驗到了新的感情的人好像是他自己。

那種混沌、不知名的依賴感、眷戀感纏繞了俄羅斯人將近小半年以後,終於在勇利被借調去萊比錫格萬特豪斯樂團三個星期的時候爆發了。勇利進步了,他能感覺到對方對譜子的理解和以前不一樣了,曾經缺失的感情都一點一點被放進了音樂裡,最近的公演曲子的是現在的勇利已經可以駕馭得很完美的海頓,所以他的學生也理所當然地受到了更多的矚目。可是維克托內心的不安卻如同黑泥一樣把他淹沒了。即便這一年的試用期勇利順利通過了,他也可以選擇去別的樂團,按照他現在的水平根本不愁頂尖的樂團不要他,他並沒有一定要留在這裡的理由。那一刻維克托忽然覺得自己能真正理解蕭邦了,能理解李斯特了,還有曾經被自己認為俗不可耐的艾爾加,他甚至萌生了一種想和對方一起彈愛的禮讚的衝動。

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和對方建立一種聯繫,除了音樂之外、只是單純的情感上的聯繫。可是他又不知道怎麽說出口比較好,因為他想要的遠比「和我交往吧」複雜得多。

勇利從萊比錫回來以後明顯感覺維克托變得神經兮兮的,只要自己離開了他的視線五分鐘,對方就會不安地帶著馬卡欽滿房子地找他,可是問了對方,對方也只是搖搖頭說就是想看他,然後一副可憐相地黏到自己身上。這人莫不是傻了吧?

兩個人就這麼奇奇怪怪地過到了聖誕假期之前。聖誕節假期到新年慣例是有公演的,所以在官方聖誕假期之前的一週,樂團給團員們放了兩個星期的假。維克托帶著勇利把附近能玩的城市都玩了個遍,但是在快要回家的那幾天,勇利卻有點反常地焦躁起來,好像在找什麼東西。直到最後一天早上,維克托迷迷糊糊能感覺到勇利先起床,出門去買了什麼,維克托沒有問,勇利也沒有說。回到慕尼黑的那天晚上,勇利非要拉著維克托一起遛馬卡欽、不允許他在家偷懶。當他們走到經過無數次的聖母大教堂前,勇利忽然停住了腳步,維克托有些不解地回頭看了看對方。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維克托的眼睛「維克托,我有話要說。」俄羅斯人心中警鈴大作,他很不安,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握緊了拳頭。「我在萊比錫那幾個星期過得很開心。」維克托聽得心頭一緊。「大家都很喜歡我,說我拉的曲子很飽滿,配合也很到位,他們都在開玩笑說要我直接調職去他們樂團。」勇利斷斷續續地說著「可是我知道,是因為維克托,我才變成了這樣,如果不是維克托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做不到,如果不是在維克托身邊、看著維克托,我什麼曲子都拉不出來。所以…」黑髮青年從口袋裡掏出了早上買的金色對戒,牽起維克托的右手拿出其中一個,小心翼翼地給對方戴上「謝謝你…讓我變成了現在的我。」

維克托覺得自己心裡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填滿著。他的學生從一開始就總是能給他帶來各種各樣的驚喜。他想現在他可以很確定了,這是愛。

俄羅斯人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淚憋回去,拿過另外一枚戒指給對方戴上,又使勁在對方額頭上親了一口,顫聲說「這次真的不能反悔了喔?」看著對方通紅的耳尖,臉埋在圍巾裡,用力地點了點頭,維克托的心情好得不得了「那這個就當作是訂婚戒指咯?等勇利轉為正式團員我們就結婚吧!」「欸?!」「還是早點結婚好,你知道嗎,團裡對伴侶團員是有很好的福利的,跟單身的團員沒有辦法比,假期上也會寬待很多呢~當然啦要是再有了孩子…」「維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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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沒有意識到自己看譜看了多久,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家寶貝已經開始打瞌睡了。他放下手中的譜子,直起身來回頭吻了一下對方的嘴角,然後把對方摟到懷裡。勇利有些迷蒙,他勾著丈夫的脖子,上半身的重量都交給了對方,把自己送到了對方唇邊小聲地嘟囔著「還要~」維克托湊上去給了對方一個深吻,一隻手勾著愛人的腰,一隻手撐著地面,以防兩個人摔成一團。但是他的手往地上撐的時候不巧按到了自己手機的播放器,濃厚壓抑的悲愴就這樣緩緩地從手機擴音器裡淌了出來,還是維克托最喜歡的卡拉揚的版本。

俄羅斯人有些哭笑不得地分神想要給播放器按個暫停,手機卻被自己的丈夫拿走甩到了沙發上「不用停~」維克托有些好笑地和對方拉開了一點距離「可那是悲愴。」勇利臉上的神情一下變得很古怪「維恰!我不能相信你作為一個俄羅斯人竟然不愛悲愴,你這是不愛國!」維克托著急忙慌地解釋著「不,不是,親愛的,我愛柴可夫斯基,這跟那無關,我是說,眼下、這個時候,我們兩個人耳鬢廝磨是嗎,我們既然能選愛之夢那為什麼要聽悲愴呢?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們聽著魔王在做愛一樣…你不覺得這感覺很…惡趣味?」勇利忍不住笑了起來,維克托進一步逗著對方「如果是說跟這差不多奇怪的事情,那大概還有…在你懷孕的時候用哥德堡變奏曲來當胎教音樂?」勇利靠在對方懷了笑得快要喘不上氣了「這兩件事都很奇怪,我不會懷孕,你也不能用哥德堡變奏曲來當胎教音樂,孩子會瘋掉的!」維克托振振有詞地說「那可說不準,說不定孩子會認為這是一個意外驚喜的前奏呢?」

他親了親對方紅潤的臉頰「就像你聽到一首很爛的恰空其實是在為遇到一個人生驚喜做鋪墊一樣~對嗎?」






FIN.


—————
小劇場:
「維恰,請向巴赫道歉,你居然說哥德堡變奏曲和被我拉壞了的恰空是同一級別的。」
「…對不起……」
「還有,你又嘲笑我那次把曲子拉壞了,說過了今晚你跟馬卡欽睡吧。」
「QAQ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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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力氣話癆了,第一次寫AU寫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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